咕场电静○

nobody here

 



*等整合5

无cp倾向,日常描写




前兆






没有委托,他们休息了一整天。尼禄揽下了所有跑腿工作和力气活,下午给绯红女皇和湛蓝玫瑰上了油,和妮可一起捣鼓他们淘来的旧车——他们计划到城外狩猎恶魔必须要有车。到了晚饭他还是觉得这一天过得太奢侈。


“我们吃乳蛋饼吗?”他把餐具都摆好,孩子们的,姬莉叶的,他的,妮可莱塔的。姬莉叶的回答是“对。菜市的婆婆好像多给了两个西红柿,所以今天还有罗宋汤!妮可来了吗?我看她一直在车库里。”尼禄站起来说:“我去叫她。”


靴子声哒哒地混进扳手与螺丝的斗争,尼禄环抱双臂看着埋头改装的女机械师:“吃饭了。”妮可莱塔往上衣兜里掏了一把,发现烟盒空了,把纸盒捏做一团投进垃圾桶。“喂!”纸团碰在他的裤管上,轻巧地弹进桶里。尼禄甚至小小地跳了一下,没被妮可看见,否则她一定会大笑,露出她的牙。她满身油污,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呛鼻子的味道越近越明显。


“宝贝,你猜怎么着,”妮可莱塔压低声音又猛然抬高:“我马上能让她跑得比全新货还顺。最快明天!”尼禄打了个喷嚏,捏着鼻子说:“非常棒,天才小姐,姬莉叶让我来叫你吃晚饭。”听到那个名字,妮可的兴奋劲冷却了些:“好的,告诉她不用等我,我马上来。”实际上尼禄也一样兴奋,车,然后是委托,有委托就有钱。


美好的愿望冉冉升起,所有人都能看见生活一点点走向幸福。尽管它现在还很渺茫,像排气管咳嗽着腾出的尾气,从车库敞开的大门飘入黄昏的天空。云边已经浮起隐约的星月,很淡,犹如橘子皮上泛出白斑,说明有一种力量悄然生长着,暂时不知道它是否有害。


“别傻笑了,快去,快去,小狗狗。”妮可不无嘲讽地拿手比狗耳朵的形状。尼禄说:“记得换件衣服再去,顺便洗掉你脸上的……泥巴?要是你敢带着这双脏手上餐桌我就把你扔出去。”


他回到餐桌,孩子们已经在吃各自的乳蛋饼。姬莉叶把汤推给他:“味道如何?胡椒有没有加太多?”尼禄摇头:“很完美,一如既往的好吃。不信你等会儿问妮可,她马上来。”


尼禄相信,接下来的事他们总会有办法的。“灾厄”现在听上去离他们那样远,他靠着椅子,仿佛回到小时候和养父母、姬莉叶、克雷多围坐在桌边:当“今天”落下帷幕,旧的佛杜那按时关闭矿山中运作整日的机器,为迟归或不归的渔船点亮港口的灯塔。炉火烧得正旺,祈祷完毕,他们就享用并不丰盛的晚餐。


这真的过去了非常久,所以当这种感觉出现且带来清晰的记忆时,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想笑。白昼和黑夜的流逝迷幻性地冲刷一个人,洗落谎言,滤掉他所拥有的东西,不分精神、物质,经过所谓“命运”之手后,就不知道能剩下多少。它尤其擅长出人意料,无论是谁都逃不过,打不败无形而不可捉摸的敌人。他相较于但丁确实不够强大,可即使是但丁不也沦陷了吗。尼禄觉得他们互相吸引的原因中应该是有那么一条的:他们都在失去的过程中。失去是进行时,生活远没有仁慈到就此给它画上休止符。


尼禄见过胀鼓鼓的麻袋被耙钉划破,金黄的麦粒从开口倾泻下来,像一道小瀑布。这时候你无法堵住不断扩大的裂口,也无法扎住它,你可以去补救,但麦粒只会不停涌出滑落,直到破损到达自己的限度,袋子稍稍瘪下来,留出空余好让你抖擞两下兜住幸存者。你有两种选择,再倒掉一些好把它扎紧,或者任它缓慢地漏着。


麦粒的问题根本没有正确答案,何况这也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麦粒的问题。不过他看待自己的痛苦时能更从容些,他为但丁感到惋惜。既然他选择消沉,除了他生死未卜的兄弟以外谁又能改变他呢?他选择把兄弟的阎魔刀交由尼禄使用,尼禄就继承这份力量。命运?去他的吧,尼禄想,要是再来什么狗屁恶魔就统统打爆。但丁老得很快,快得让尼禄为迟早会来的麦粒漏光的那一天感到担忧。算了吧,恶魔没那么容易死。他安慰自己道。


他会努力存钱,这样今年圣诞节的时候可以给姬莉叶回礼,他和妮可都这么打算。妮可莱塔才住在这里一个多礼拜,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。他能从妮可身上捕捉到那群对姬莉叶献殷勤的教团骑士的影子。


他们收拾完餐桌后,姬莉叶去哄孩子睡觉。妮可要通宵,她说正到了没法放手的部分。


尼禄提出帮忙。妮可说,你会迷上这个。